偏僻的山岭峭壁上,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隐约出现在迷雾中.那是巴戈和他的父亲.巴戈一家三口在这偏远的山区.俗话说,靠山吃山,于是巴戈和父亲靠上山采药挑起了生活的重担.
“爹。”巴戈低着头,系牢了身上的绳索。“干啥?”巴戈的父亲抬起了头,那双深邃的坚毅的眼是巴戈永远不能忘的。“为啥每回上山总是你在上头,我在下头,而且咱俩用一条绳子?”父亲撑起了身子,弹去了身上的烟灰,猛吸了一口烟,才缓缓地说“傻娃儿,我搁下头你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,我力气大不是能接住你吗?”
“那你嘞?’’巴戈土灰色的眼里充满了疑惑。
“我掉下来,你在上头不也能拉我一把吗?。不然咱俩绑在一根身子上算干啥?”巴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。
父子俩系在一根绳子上,在峭壁上攀爬了十来年竟也没出过差错,也归功于这根牢牢系住父子俩的绳吧。
后来一天,父子俩又上山采药,在立如刀劈的峭壁上。父子俩配合无间。儿子采到草药便扔了下去,父亲背着筐在下头稳稳接住。
却没发现绳子被一块砾石缠住。儿子再上方攀采,父亲随着儿子,绳子越磨越毛。
这一下父亲没抓稳,便“啪”地一声掉了下去。幸好上头有儿子拉着绳子,靠着绳子上的儿子,父亲才没掉下去。
“臭小子,拉我上去。”父亲歪着头后怕地看着深不见底的山谷。
“唉,你老了。”巴戈拉着绳子。
父亲抬起了头,向上看,看见了。。。开了“花”的绳子。父亲暗叫一声“不好,要栽了。”儿子也看见了开了“花”的绳子,便卖力地拉着绳子。
“儿子,快!”父亲在下头焦急的催促道。
巴戈在上头,一语不发,满身的汗都流进了手心,越发的滑。那绳上的“花”,越开越大。
“一点,再一点。。。。。。”巴戈在心中暗叫,腾出一只手,伸向了爹,爹把手举得高高的,眼看就要抓住了。
“嘣”的一声,“花”开了。父亲没能抓住巴戈的手,朝上头的儿子看了最后一眼便栽进了深谷中。父亲那最后一眼,依旧是老的,浑浊的,巴戈永远也不能忘。
父亲的尸体没被找到,巴戈妈哭昏了四次,但他没流一滴眼泪,再也没有上过山。
后来母亲又找了个男人,成了巴戈的后爹。没想到这男人也是采药的,巴戈便极不情愿地又拿起了绳索。
套上了绳索,巴戈有些不适应。‘‘你在下头,我在上头。’’后爹严厉地说。“为啥?”巴戈说道。他依然低头系着绳,不理会巴戈。“后爹就是后爹。”巴戈暗想。
巴戈总会想到父亲那深邃的老眼,所以巴戈从没叫过那个男人一声爹。
到了晌午,太阳似火般炽烈挂在空阔的天上。后爹的眼前忽的一黑,便似干草堆似的栽了下去。又缓过来了,清醒了,麻利地解开了系在自己身上的绳索,巴戈明知自己够不到,但还是扑了上去。“后爹”最后望了一眼巴戈。
巴戈心一颤“这是爹的眼,真真的浑浊的眼,巴戈绝不会忘”万千思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,他打了一个激灵,不敢想下去。
后爹在上头拉着巴戈,巴戈是不会掉下来的,后爹怕自己掉下来拖下巴戈,在绳上打了一个活结!爹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心上山的啊!
“爹——!”巴戈撕身裂肺地叫喊声久久回荡在山谷中。但,回应他的只有谷底树枝断裂和重物坠地的声音。
巴戈吊在峭壁上,望着那个山谷,那个让自己失去了两个爹的山谷。他仿佛又看见了爹浑浊的眼,那是一双对儿子期盼的眼,他爱儿子,不管这份爱是否叠加着。
巴戈背上了三个人的爱,爹的,娘的还有大山的,走了出去,成了这个穷山沟第一个走出去的人。。。。。。
辅导老师:吴凯军